現(xiàn)在的青藏地區(qū),雖然并不缺少現(xiàn)代色彩,可是一路走來,還是能處處感受到物質的匱乏和自然條件的嚴酷。從格爾木一直到羊八井,近千公里路途上幾乎看不到一棵樹,看不到高大建筑,特別是在可可西里,開車幾個小時看不見人煙,在那里感受最強烈的就是人的渺小、無助和孤寂。據(jù)一些曾經(jīng)在西藏工作過的人說,在藏區(qū),最大的威脅不是高原缺氧、物質缺乏,而是難以排遣的寂寞。
然而青藏高原又是一塊可以極大豐富精神世界的土地,這里的宗教、神話、史詩都有著架構嚴整而龐大的體系,據(jù)說一部《格薩爾王傳》竟然長達170多萬行,是世界上最長的英雄史詩。更為傳奇的是,這部史詩的傳唱者大部分都不識字,而是無師自通地掌握了說唱藝術。
再比如藏傳佛教,雖然源于印度佛教,但又自成一體,思想體系十分復雜,如果要修行,單是經(jīng)書的學習就要花費很多的心血:《量釋論》、《現(xiàn)觀莊嚴論》、《入中論》各要學習兩年,《戒論本論》則要學習五年……顯宗和密宗文化幾乎涵蓋了藏傳佛教關于生死輪回、*月天地等的一切,具體的說,它包納了天文、地理、歷史、自然等眾多門類的學科。這種文化深不可測,即使在西藏,也少有人能把它說得很清楚。所以,在西藏,修行應該也必須是一樁終身事業(yè)。藏傳佛教除了內容深奧,誦經(jīng)也是一門學問,有人為了學習有名的藏密喉音,專門來到拉不愣寺(位于甘肅夏河),對著冬*的河水吸氣、呼氣,低沉的音調在河面上久久不散。
我們走的是青藏公路,在這條路線上,70年前王洛賓曾經(jīng)來過,后來在青海的金銀灘草原上留下了傳唱至今的《在那遙遠的地方》。
20年前,一個名叫海子的詩人帶著簡單的行裝,也來到了青海,來到了西藏,在柴達木盆地腹地的小城德令哈,他寫下了一首名為《*記》的詩,這首詩是寫給姐姐的(其實海子并沒有姐姐):
姐姐,今夜我在德令哈,夜色籠罩
姐姐,我今夜只有戈壁
草原盡頭我兩手空空
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
姐姐,今夜我在德令哈
這是雨水中一座荒涼的城
后來,在西藏,海子又寫下了另一篇名為《云朵》的詩,語言干凈、利落,讀起來朗朗上口:
西藏村莊
神秘的村莊
憂傷的村莊
你躺倒在路上
你不姓李也不姓王
你嫁給的男人
脾氣怎么樣
寫這些詩的時候,距海子在山海關自殺還有 年時間。
在海子之后,又有一個名叫小引的詩人來到西北,來到青海,他寫下了《西北偏北》的篇章,在網(wǎng)絡上廣為流傳:
西北偏北 羊馬很黑
你飲酒落淚 西北偏北 把蘭州喝醉
蘭州喝醉 你居無定所
姓馬的母親在喊你 我的回回 我的心肺
什么麥加 什么姐妹
什么讓你難以入睡
河水的羊 燈火的嘴
夜里唱過古蘭經(jīng) 做過懺悔
我曾經(jīng)在蘭州生活學習,所以這首詩讓我感到格外親切。最近,已故畫家陳逸飛的畫作再次拍賣出中國油畫的創(chuàng)紀錄價位,而陳逸飛之所以有那樣的藝術成就,與他在西藏的游歷,與他《西藏組畫》的創(chuàng)作完成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。
蘭州、西寧、德令哈、拉薩我都去過,也許是嚴酷的環(huán)境讓人不得不精心構筑內心世界,所以,藝術、宗教、文學在這里格外具有神秘色彩和厚重感。這些東西,是我行走在可可西里,行走在羌塘高原才慢慢體會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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